Mao J

背景：和平线结束后

简介：Markus做起了仿生人心理咨询，而Connor对人类的一切都充满了疑惑，他需要得到仿生人首领的一些点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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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异常仿生人——现在叫觉醒仿生人的定义是：成功冲破它程序桎梏的仿生人。”Kamski正站在TED演讲台上娓娓而谈，脸上依旧是那宠辱不惊的微笑，“换言之，就是当他们的行为标准从程序至上变为感情更高一筹，那就成功完成了一次蜕变。”

 

Connor手里握着夹子，正在犹豫要不要再往咖啡里加一颗方糖。

 

“然而觉醒仿生人依旧是在程序里诞生的，那么他们究竟该如何在感情与程序之中找到平衡呢？”

 

他终于还是把夹子放回了糖罐里，端起那杯咖啡朝床边的桌子走去。Hank正坐在向阳的座位上漫不经心地翻着报纸。

 

“作为人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孩子们，他们惊人的成长是在所有人类见证之下的，我认为人类应该从更积极的方向看待他们，像对待自己孩子那样能在必要的时候给予他们更多的指导和帮助。这也是我提出‘着色’计划的理由，我希望此次计划的启动能够在多方面促进仿生人和人类之间的联系。谢谢大家。”

 

“Hank，你的咖啡。”Connor放下杯子，杯柄完美地指向三点钟方向。

“哼，Kamski又再那里高高在上地鬼胡鬼了。”Hank朝电视里的Kamski翻了个白眼，合上报纸，恶狠狠地将它拍在桌上，也没客气，直接就着杯口抓起了咖啡，完全没注意到Connor头上的LED闪成了黄色。

“Hank，你并不是在喝威士忌，咖啡杯是有杯柄的。”

“上帝啊，谁是谁的妈还不确定呢！”Hank翻了个白眼，然后在对面仿生人的注视下调整了自己拿杯子的姿势，“嗯……有点苦。”

Connor抿了抿嘴，严肃地说：“我已经采样过了，这样的甜度是适当的。”

“你说采样……”Hank眨眨眼，在Connor坦然的眼睛里默默放下了那杯咖啡，然后把它推地远远的。

或许Kamski那混蛋是对的。

仿生人革命结束后第二年，Kamski因为新人种之父的特殊身份参与了新政策制定。鉴于有些觉醒仿生人还不是很能适应人类社会，Kamski提出了“着色”计划。

“着色”计划的内容是将一批已经觉醒但很迷茫并且不适应周围环境的觉醒仿生人匹配给一些经过政府认证的机构，机构会针对于他们基础的程序内容给他们分配工作，然后通过工作中与其他人类和仿生人进行交互来适应觉醒后的生活。这些机构小到私营，大到政府机关，包罗万象。

当然每个觉醒仿生人也能申请自己的去处，这就是为什么Connor 现在还在和Hank一起工作了——Connor不仅仅是申请了要继续在警局工作，更是直接指明要Hank当他的领路人。

警局上级全票通过。

于是Hank家里就多住了个拖油瓶——另外一个是Sumo。当然Hank虽然嘴上总是嫌弃Connor，但总归还是高兴家里面又多了些生气的。

Connor有了人情味之后，在警局内人气直线上升，(除了Gavin以外)和大家相处的也越发和谐，其中不免Hank的“细心”教导，比如现在：

“Connor，我他妈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乱舔东西，更不要把手指伸到我的咖啡里，老子嘴巴能消毒的吗？！”

“我考虑到了手指上细菌种类的问题，所以我没有用手指，”Connor义正言辞地回答，“但我的嘴里定期会消毒。”

“那你他妈是怎么采——”Hank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神色煞白，片刻后无奈地捂住脸，“操他妈的安卓，老子要去漱口。”

Connor看着Hank骂骂咧咧地走远，十分不解。

LED灯飞快地转过黄色的一圈，他收到了一条信息。

“早上好，Connor。”

“早安，Markus。”

“对于之前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想到刚刚Hank气急败坏的表情，Connor犹豫了。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他问。

“你决定好了？”

Connor陷入沉默。

 

革命结束，仿生人首领带着跟随自己的仿生人在美国自成了一个党派。过去一年Markus为了争取仿生人的权利四处奔波，直到几个月前一切才闲下来。他十分支持Kamski的想法，因此也亲身投入了“着色”计划——三个月前他向底特律精神科医院提交了工作申请，申请顺利通过之后他成为了一位主治医师手下的实习生。他想通过了解人类的想法来更好地搭建人种之间的桥梁、来照顾Carl。

人类有烦恼，仿生人当然也有。很多刚觉醒的仿生人一不留神就会被无解的烦恼逼到程序死角，轻则功能紊乱、功率降低，重则会出现杀人与自毁倾向。他们缺少经验，容易被误导，就像突然变为成人的幼童，不像人类从出生就开始就同感情打交道。Markus体验过感情的黑白两面，他既不像North那样偏激，也不像Josh那样优柔寡断，所以他才能高举自由的旗帜带领他们走到这里。

现在他渴望让所有的觉醒仿生人都能正确地看待这陌生的一切。于是前不久，Jericho内部开始流传起了Markus的最新兼职——仿生人心理咨询师。

既然开始干了，Markus就需要找到一个实验对象。这让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那个年轻而又死板的觉醒仿生人——Connor。

在帮助了Markus这么多之后，他对仿生人首领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Mission complete.”

令人印象深刻之余脊背也窜上凉风。

于是一周之前，他向Connor提出了邀请，希望他能成为自己第一个帮助对象。

 

公园里，一群孩子们嬉笑着跑过，Connor和Markus面对面坐在绿化带边上的石桌前，他们眼前是一盘胶着的棋局。

“可我的自检系统定期的汇报都一切正常，”听完Markus的说明来意，Connor困惑地问道，“感谢你的好意Markus，但我没有什么问题。”

Markus看着对方无辜的眉眼，瞬间就明白了CyberLife给他建模时的用意——相比自己凌厉的虹膜色，他们在Connor身上选用了令人感觉无害的巧克力色，搭配下垂的眼角，Markus几乎就要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他将黑棋的士兵朝前推了一步，“不不，Connor，你没有任何问题。我只是想要帮助你更适应人类生活。”

“我觉得我已经很适应了，况且Hank也在帮助我。”Connor将他的皇后往前走了几步。

“我记得你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地承认过自己是异常仿生人，对吗，Connor？”Markus突然问道。

Connor顿了顿，抬头看了眼抛出问题的人，对方正低头研究着棋局，并没有看自己。

“对，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

“你为什么会不清楚呢？你明明是最新型的仿生人。”Markus右手把玩着从Connor那里吃掉的一颗棋子。

“我只是打破了程序墙，”黄色的LED闪了几秒后，Connor说道，“我只是突破了程序的限制，仅此而已，比起称呼自己为异常仿生人，我更感觉自己像是从内部被破解的一台设备。”

Markus抬起头，将Connor脸上的迷茫收入眼底。

“你不仅是一台机器，Connor。”片刻沉寂后，他说，然后将自己的皇后收回国王身边，“机器只是你的躯壳，你会思考，你能感受，你有更重要的东西。”

Connor眨眨眼，看向Markus。

“人类称它为灵魂。”Markus望进Connor的眼睛，人造虹膜里流动着的疑惑、好奇与天真都是那么奇妙，“它们不是完美的，但正是它们的缺陷造就了它们的可贵。”

Connor一边处理着Markus刚刚的话，一边慢慢伸手碰到了他的皇后，随即回过神来触电一般收回手。他低头看看棋局，又看向Markus，LED上的红色已经转了半圈。

“我不该动这颗棋子的。”他皱着眉说道，“现在我不管怎么走都会输了。”*

“你对此感觉如何？”Markus挑眉，含笑望着他。

“我不知道……因为这本不在我的计划内，它发生的概率近乎是0。”Connor抿着嘴唇，看着Markus一脸不悦，“你为什么要笑？”

“因为我刚刚在你身上看到了那份不完美，Connor，但它美极了。”Markus回答，绿色的瞳孔因为融进了树荫更显青翠，“我猜你想说的那个词是‘不甘’。”

“你远比你自己以为的要复杂，Connor。”

 

回忆到此结束，Connor正好看到Hank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对方一边甩着手上的水，一边朝他比了个中指。

于是他给了Markus回复。

“是的，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Connor。周六可以吗？如果你有空的话？”

在查看警局的日程后，Connor给了Markus回答。

“可以，我在五点下班后没有计划。”

“那就五点后见了，我亲爱的客户。”

 

*国际象棋中，一方触及了一枚棋子，这枚棋子就必须被移动。

                                 

得了一种不在死线前干点其他事就会死的病。有Bug请指出，生活压力之下的产物。